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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16 19:39:00

欣妍应该算是一个*徒,可这毕竟不是*钱。欣妍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不管我表现的是愤怒还是温顺,她都应对自如,在我身上她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我的一切都在她的股掌之中。

“你看那太阳,”那时太阳迟暮,刚从夏天正午的炎酷醒悟过来而显现它本有的温柔,“在这样的气氛里我本可以抱抱你的,或者你抱抱我。我们俩本可以像一对正常的男女顺从自然的法则做我们之间应该做的事情,但你非要在我身上表现你那脆弱的为人的原则。”话说到这儿,我已经感觉到欣妍有点生气了,接着她的巴掌就举了起来。我倒也不是怕疼,只是本能的蜷缩了一下身体。欣妍见状收起了她所有的动作和表情,转身离开了。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强行给自己安慰后倒也得了释然,我靠着立交桥下的护栏,借着稀疏过往的车辆的掩护,怀念着那些我给欣妍“当狗”的日子。或者是猫,是鸟,是狮子鲨鱼什么的。欣妍不想把我归类为任何一种动物,而她又不怎么喜欢养花养草,思来想去之后,她很兴奋的宣布我是她发现的新物种,“没准是外星来的,外星上也有这种多愁善感又带点才华的物种,你们说我的这个发现会不会引起轰动?”

但她向我解释我之于她的研究的时候,她是拿狗举例的,大概如果没有碰到我,她可能真的会养条狗。

“你知道一条狗是怎么讨它主人开心的吗,听话,不乱吃东西,不随地大小便……这些,当然都不是。是你要撒欢,要开心,你开心,你的主人才会开心。”

不过她又重申,让我不要觉得她是在拿我寻开心,这是科学,能为一项科学事业贡献力量,这本身难道不就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

抛开科学不谈,后来我跟欣妍确实一起做了很多开心的事情,再后来我发现,事实上什么都不用做,我只要每天能够看见她,都会感到很开心。所以我有动摇,不止一次,而我每此都能逃脱,是因为当我开始动摇的时候我总能够以一些较为隐蔽的举动去引发欣妍身边的人对此做出中肯的评价,一脉相承的观点,却也是一次次惨痛的结局中得来的教训。

我不喜欢重蹈覆辙,尤其是前人走过的弯路。不管欣妍对我的态度变或者没变,我已经决定要走了,留下才是真的软弱,面对这个世界,三十多年以前有一个喜剧演员发出过无可奈何的哀叹,而今面对着它,我能说的仍旧是抱歉。

可是欣妍也有她的执着,于我而言我不敢对她的心意妄加猜测,但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继承了她母亲的大部分品格,对科学也有着一份常人无法企及的狂热。她迫切的想要用我来证明些什么。想来在她的眼里我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实验对象,她又怎么肯放过我。

在被欣妍怼到立交桥下不久之后,我便收到了一张法院的传票,欣妍以不履行协议规定的义务为名到法院起诉了我。

她也真做得出来,但不得不承认,欣妍很可爱,特立独行的女人大概都有这么一副招人向往样子。只是法院居然受理了而且如此迅速的就受理了欣妍对我的起诉就让我觉得很难理解,毕竟我跟欣妍签订的协议本身就漏洞百出,没有多少效力。

但欣妍都走诉讼程序了,我也不能不出庭,我没有请律师,抛开费用的因素外,当然也是因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等到真的站到法院被告席上的那天,我才发现欣妍她真的没有在胡闹,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搜集的证据,指证我的违约行为还真的有些让我无力反驳。

更让我无力反驳的是罪名,只因为我对欣妍的逃离,人类文明的进程居然要受到未知风险的打击!

欣妍请的律师也很厉害,一副精明强干的中年妇女模样,估计和欣妍的妈妈有几分交情。跟这种阿姨辈的女人“犟嘴”我肯定不是对手,事实上我几乎说不上话,整个庭审仿佛就是专门为她打造的独角戏。

“鉴于被告人对该项研究的重要性,”阿姨侃侃而谈,一本正经的口吻感觉起来她是在代替法官来定我的罪名。

“只要被告人能认真对待之前的毁约行为,再次承诺履行被告人在该协议当中规定之义务,我方愿意放弃因被告之毁约行为而对我方当事人以及整个人类文明造成的损失的赔偿。相反,如果被告人拒绝我方的善意,我方将对因被告人的毁约行为所造成的损失保留求索及其它所有相关的权利。”

我不明白欣妍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在向我炫耀吧?更可能是在向我讲述一种生存法则。因为一种不公平的愤懑感在侵蚀着我,那使我感到无力,感到难过。鉴于我的写作风格,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一开始接触我的目的,就是想把我送到监狱里去。但我着实不想想更多,我想欣妍就是想让我屈服,那我宁愿坐牢。

我说:“定吧,什么罪名随便,牢底坐穿也没关系,斩立决都行。只是别附带赔偿,我身无长物,多少都赔不起。”

“请容我补充一句,”那阿姨敏锐的捕捉到了我话里的信息,她对着法官欠了欠身子,接着对我也做了同样的举动,“感谢被告的提醒,鉴于被告人的经济收入所对应的偿还能力,我们恳请法官大人,在当被告人拒绝继续履行协议规定之义务时,直接将因被告人失信所造成之损失纳入对被告人量刑的范畴。”

我对她的反应嗤之以鼻,因为她是欣妍的律师,加上我判定她们之间应该有非同寻常的交情,那就让我不由自主的把欣妍和她划分成了一类,她们就像古代专横跋扈的好强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摆平我这样的寡民。

挺好,我就当之前都是幻觉,是我不谙世事必然要得到的教训,还选择什么继续履行协议,想让我坐牢,那就我就去坐牢。

法官当庭宣判的时候我死死的盯着看欣妍,但她却没有看我,宣判之后她也是径直的离开,就好像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已经在陷阱之中。

先前的一切化成了我对自己的恨意,恨我总是心存幻想,恨我的内心不够冰冷。想什么?到底在想些什么?无数前车的残骸摆在自己的面前不长记性,不就会装腔作势的写几句陈词滥调还真以为自己戳在人群当中会显得与众不同?到头来还不是被现实玩弄于股掌。

但我确实是一个不会轻易屈服的人,我可以自我否定,但绝难接收别人对我的否定,我可以忍耐,我生命中所遭受的一切苦痛,最终我一定要在命运那里讨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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