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火光从帐子外透了进来,蜷缩着睡在毡房里的萧靥恍惚的睁开眼,撑起手臂往外面看了眼。
他梦见自己自己在忆盈楼下练剑,师父走过来,叫了他一声:靥儿。他抬头望去,师父与一众师妹们自依依杨柳下走来。
梦醒,他还是在孤独塞外的毡房中,四周动物的皮毛虽然叫人多次清洗过,却始终有种难以散去的腥膻之气。他挪动压在床上的腿,碰到了堆在他身边,冰冷坚硬的金银玉石。
毡房的帘子忽然叫人从外面掀开,几个高大的身影,依次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醒了?”伽罗的声音。
萧靥连头都懒得抬,往昔旧事回忆起来,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已经仿佛是前生的事了。
伽罗抱住他的肩膀,在摸到他冰凉肌肤的时候,伸手将床上铺散的那些皮毛扯起来,搭在了他的身上。
萨那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萨那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因为在这荒漠里生活,他性格也如这里的狼群一样。刚才见了血,杀了人,此刻一双眼又明又亮,抓着萧靥的大腿,曲起了就要去肏他。
萧靥因方才那个梦,心中生了诸多愁绪出来,萨那急不可耐的吻他的脖子,他就直直的望着头顶的布帘。
伽罗察觉出他与平时的不同,抬手拦了萨那一下。
萨那的下身已经勃起了,手臂上别人溅上去的血,还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着。他掐在萧靥雪白大腿上的手指中,晕染出了绯红的血迹。
伽罗弯下腰,凑到萧靥的脸颊旁,安抚似的用嘴唇厮磨他的鬓发,“怎么了?不高兴么?”
萨那还在因为伽罗拦他那一下有些不快,就见到仰面躺在床上的萧靥,眼睛一阖,一滴眼泪就从他黑鸦鸦的睫羽下滑落下来。
萨那是个粗鲁惯了的人,见到萧靥落泪,一时手足无措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别哭啊,猫儿。”伽罗说。
萨那也问,“是不是有人背着我欺负你了?”
萧靥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伽罗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拉住焦躁的在毡房里踱步的萨那,同他一并出去了。两人到了毡房外,萨那甩开他的手又要进去,伽罗冷冷的说,“你没看猫儿现在心情不大好吗?”
萨那握在帘子上的手一顿。
“走吧,让他好好歇息一晚。”那具被他们反复侵犯过的身体,早已让他们生出了爱怜的情愫。
就在两人还站在毡房外的时候,忽然走来了一个握着弯刀的男子。
“伽罗,巴图尔要把我们抓的那几个中原人放了!”
“什么?!”萨那率先发作,满脸的不悦,“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那些人抓起来,巴图尔他敢!”
握着弯刀的男子,今夜与他们同去的,自然知道那些人的手段。本来这荒漠是他们的领土,连穷凶极恶的马匪对他们都闻风丧胆,今夜来的这几个中原人却不一般,好几个一同去的人,中了他们的暗器。暗器上还淬了*,他们没有将他们杀掉,还带了回来,就是为了逼出解药。
萨那满心无处宣泄的愤怒,与伽罗一起,去找那巴图尔去了。
毡房里的萧靥,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当初在秀坊时,也听闻过蜀中唐门,只是没有过什么交集罢了。
……
萨那伽罗他们赶到时,巴图尔举着酒碗,正在与人笑谈。
同他说话的那个男子,正是今晚伽罗萨那他们抓到的唐门弟子,一身黑蓝衣裳,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打扮,坐在酒宴贵宾的席位上,脸上半扇面具遮掩,看不清神色。
巴图尔也察觉到了赶来的两人,转过头来。
萨那已经握紧手中的弯刀,杀气腾腾的走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握着酒杯的手指上,用金属与皮革制作的手套包裹着,他见萨那走近,手指收进了藏着机关的袖子里。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巴图尔走到了两人正中。
“萨那,不得对我的客人无礼。”
“你的客人?”萨那可不买账,“他们是我抓来的人,怎么成你的客人了?”
巴图尔早就对萨那看不过眼了,但因为他与伽罗走得近,他又耐他们不何,尤其是上一次掳来的中原美人,两人藏着掖着,连给他看一眼都不愿,如此,便结了仇下来了。
几个唐门弟子坐在酒席上,脸上都无甚表情,只一双幽暗的眼,同样打量着萨那。
巴图尔会对中原人以礼相待,不过是觉得他们身上有利可图,那些唐门弟子,正是利用这一点脱身的。
“他们手上有许多机关暗器,若是能教给我们,以后就不用怕那些沙匪的进犯。”巴图尔知道萨那性格,直接越过了他,和伽罗商议。
伽罗今晚,确实见识到了他们手中诡秘莫测的机关暗器,若不是在他们隐匿踪迹的荒漠中,今晚还有些胜负难断,但——
“今夜被他们打伤的人怎么算?”
巴图尔见说动了伽罗,心中一喜,“他们已经将解药交出来了。”
萨那却不管这些,一个唐门弟子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他当即就要提着弯刀上前。还是伽罗说了声,“萨那,我们走。”才止住了他的动作。
“我不走。”萨那晾在月光下的胸膛上,还沾着血迹。那是一个被他割断脖颈的唐门弟子,身体里喷溅出来的热血。他就像只荒原狼,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拆成两半才好,“既然解药交出来了,我就直接把他们杀了——”
那几个唐门弟子听萨那这样杀气四溢的话,也不露怯色,反而抓紧了手边的弩匣。
伽罗扯着萨那的手臂,低声和他说了句什么,萨那周身的煞气就一下子散开了。犹犹豫豫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伽罗不过说,萧靥是中原人,若是见到中原人惨死他的手中,怕是要厌恶他的,“我骗你做什么?”萨那果然吃这一套,近来萧靥对他愈发冷淡,即便他抓着萧靥的腰,将他肏的一遍一遍的射出来,萧靥那双眼睛里,仍旧只有层层的雾气。
萨那将弯刀收回了腰间。
伽罗带着他一同离开了。
巴图尔盛宴以待这些唐门弟子,自然也问了些他们为何来这大漠,唐门弟子生出困境,却仍旧是那种不好相与的态度,“我们奉师门之命前来,其他的,就不便相告了。”
巴图尔心道,只要机关图纸一到手,便将伽罗萨那他们一行人铲除,到那时,这些中原人的用处也耗尽了,一并除去就可以了。他心思狠*,面上却仍旧带着几分笑意,端起酒杯与唐门弟子共饮。
等到散了酒宴,几个唐门弟子,被送进了一间毡房里休息。等将他们带进来的人一退出毡房,几个唐门弟子,便身如*魅的在毡房四角布下了机关。
“师兄,他们已经走了。”其中一个唐门弟子道。
将手臂搁在桌子上的唐门弟子,用金属包裹着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其他几个人,就围在了他的身边。
“这些异邦人生活在大漠里,应当知道星雷陨铁的位置。我们利用他们,先将东西找到。”方才明明饮了烈酒,这几个唐门弟子的脸上,却仍旧半点血色也无。雪白的一片,沉凝的眉眼,和另外半张脸上的面具一样,看不出半点属于人的感情。
“是。”
就在几人商讨部署的时候,毡房外忽然吵闹起来,一个唐门弟子贴着毡房往外看了眼。
“怎么回事?”
那唐门弟子道,“好像是有人跑了。”
掀开的毡房帘子外,他们听到一阵马嘶,今夜他们见到的,那个生着异瞳的异邦人,策马而来,马背上挂着一个人。那人皮肤极白,身体只用一块驼色的丝绸包裹着,因为垂着头,看不清面目。几个躲在毡房里的男子,只看到他漆黑的头发,如柳枝般在半空中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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